* cx战争架空,结局并不好。
* 十五分钟限时速打,将士都该少废话(x.
“我可以为你而死,但不能只为你活。”
——安·兰德
(一)
亲爱的金硕珍:
见信如晤。
在一个焦头烂额的清晨收到你的来信,对我而言实属莫大慰藉。虽然你可能不会相信,但望见信上字体仍旧干净遒劲,这一点足以令人放心:你仍安全。
我与一批流散民兵于月底到达分界线附近,并已同大部队汇合,不用担心。
这里风很大、来势汹汹,我写字时吹掉了好几页信纸,但夕阳壮美非凡,昨晚我独自沿着河道散步时,发现了一簇鹅黄野花,我摘了几朵附在信封里,希望你打开时它还完整。
目前形势总体稳定,只是有几个不识相的苏联人跑来问东问西……又或许是美国佬,他们没穿军装,而我无法分辨那两种语言,它们一样诘屈聱牙,晦涩难懂。
——说起外语,难免想起学生时代。你戴眼镜、捧着本书的样子实在太傻,而在走廊上念着单词被踢球的小子们撞得东倒西歪的样子更傻……千万幕傻里傻气的你中,我记忆最深的还是第一次见你时,你微笑着低头望我的模样。
或许你已经不记得了:十几年前那座孤儿院里无数次攥紧拳头将我挡在身后、咬牙切齿拼了命保护我的你,是一个小孩心中最伟大的英雄。
无论未来将发生什么,我都永远视你为榜样、为骄傲。
祝安康。
闵玧其
一九五零年六月四日
(二)
亲爱的金硕珍:
展信安好。
回信中你说收到了老同学的喜帖,请不必过多顾虑,直接去参加吧,顺便替我问好,百年好合、早生贵子……诸如此类辞藻,你储备颇丰,比我更擅长交际。
木浦那边天气如何?这里糟透了,雨下个不停,身上的泥水怎么也洗不干净,好几个哨兵都患上重感冒,堤坝下的岗士们纷纷撤退,灯塔里挤满了人。
昨天运送来几箱物资,都是枪弹或医疗用品,这绝非好兆头,或许战争的导火索正一点点越过北纬三十八度,朝国土延伸。
最近戒律愈加森严,往来书信将彻查,因此接下来几周,恐将与你中止联络。
勿念。
闵玧其
一九五零年六月二十四日
(三)
一九五零年六月二十五日凌晨四点,战争爆发。
(四)
亲爱的战友 金硕珍:
原谅我时隔一个月才再次给你写信。
我不必隐瞒,你大概也知道,这噩梦般的一个月间都发生了什么。战争一旦打响,远比脑海中预演的更残酷,枪炮声震天动地,垂死人命哀鸿遍野,灯塔堤坝早已被炸毁,洪水与鲜血混在一起,湮没于历史长河之中。
后来一周我被囚禁在临时监狱里,不知名的药剂顺着针管流入身体,意识开始模糊,接着他们摘掉了我的右眼球——狙击手最重要的装备。
我是被战友救出来的,他背着我去了诊所,虽然为时已晚。从诊所出来的路上,广场上有小女孩在放鸽子,但不过瞬间便被炮弹炸得尸首分离……那些鸽子也没能幸免于难,只有少数几只躲过一劫,越飞越高远。
听说你被雇用为高级军官的随行翻译,我由衷祝贺你,也愿你一直活于庇佑之下,以另一种更为安全的方式,为寻求国际支援与未来和平的事业做出贡献。
每个士兵从拿起枪的那一刻起,便早已做好随时赴死的准备,我也不例外,死神的羽翼已然遮覆这片半岛,失去一只眼球仅是开始,更深重的苦难即将到来,但如果可能,我想活下去,我应当践行儿时誓言,反过来成为保护你的英雄。
死亡本身并不高尚,高尚的只是抛头颅洒热血、甚至甘愿牺牲的灵魂。
祝你今日、明日、永远都好。
闵玧其
一九五零年七月二十日
(五)
一九五零年七月二十二日精锐部队战亡名单:
第五位 闵玧其
(六)
金硕珍摩挲着玻璃罩,仿佛穿过屏障摩挲着那几页信。当暴雨降息,乌云被风吹散去,秋风拂过焦黑田地,那人陷入永恒沉睡的安然梦境,他仍然无法回望过去。
踏出博物馆时,二十一世纪的钟声正响起。